代善有些不解的望著鮑承先,心想,今天這個鮑承先怎么轉性了,跟自己掏心掏肺起來了。鮑承先接著道:“其實大汗早有組建滿漢內閣的想法,不過這還停留在紙面上,只是跟范文程等幾位大人探討過,真正實施,還有很長的時間。”
“你說什么,此話當真?”代善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沒想到皇太極真的有這樣的想法,一旦讓漢臣介入大金的國政,那么后果是不可預料的,萬一他們有異心那該怎么辦?鮑承先眼見代善面色不虞,立刻趁熱打鐵:“這次這個張春被俘,因為他是遼東軍鎮的監軍,所以大汗對他禮遇有加,甚至說出了建立了內閣之后讓這個張春來當首輔的話來。大汗之所以對這個議和如此猶豫,正是因為張春說如果大汗同意議和,那他就答應投降,如果不同意他就絕食而死,大汗想爭取漢民所以才猶豫再三。”
代善點點頭,原來是這樣的原因,怪不得大汗沒有了往日的**,遲遲拿不定主意。同意議和就能爭取漢民,不同意議和就能拿下遼東,兩個都很重要,很難取舍。可是大汗有沒有想過女真族的利益,大汗自己也是女真人,這個時候怎么能不為女真人著想。
代善握緊了拳頭,如果大汗做不了決定,好,這個事情就讓他代善來背負,為了數十萬女真族人,他代善就是死又有何妨。遼東漢民是資源,但是絕對不能凌駕于女真之上,這件事情就讓他代善來做。鮑承先見代善的臉色變了數變,知道自己的話已經深深的印在了代善的腦中,如果代善真的按照自己的設想行動的話,那么后顧之憂就解決了。
代善忽然對著鮑承先施禮道:“感謝先生告訴本貝勒這件事情,多謝了,以后先生的事情就是本貝勒的事情,女真族人都會感謝先生的。”鮑承先立刻回禮道:“不敢當,不敢當,只希望大貝勒能多多勸說其余的貝勒,不要對漢臣抱有那么大的偏見,我們這些效忠大金的漢臣是將大金當作自己的祖國的,不是那種兩面三刀之人。”
出了營門,看見代善打馬遠去的背影,鮑承先嘴角露出了不為人察覺的冷笑。
“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中軍大帳之中,皇太極揪住一個前來報信的葛布什賢超哈營士兵的衣領,大聲的咆哮道。早上剛剛起來的皇太極,正準備收拾收拾前去張春的營帳那邊接著勸說他,卻沒想到,一個親衛前來稟報,說是剛剛收到明軍俘虜營地那邊的消息,張春昨晚死在了帳中。從現場的情況來看應當是懸梁自盡,張春的帳篷跟一般的軍帳不一樣,而是和皇太極與諸貝勒居住的大帳是一種類型,頂部很高,有橫梁支撐,張春正是將被褥的面撕下做成了繩子,然后懸在橫梁上,上吊自盡。
皇太極推開前來報信的士兵,和衛士們一起匆匆的趕到張春的大帳之中,現場還沒有被破壞,皇太極一進去就看見張春的尸體靜靜的懸在半空中。旁邊包衣奴才心驚膽戰的跪在一邊道:“奴才早晨準備給張大人送早膳,誰成想一進來就見到這副場面。大汗恕罪,大汗恕罪。”
皇太極見到張春的尸體,想到自己招降的大計被擱置,這兩個蠢材,連個人都看不好,鏗的一聲皇太極拔出佩劍,兩下將二人刺死。帳中傳來了兩聲慘叫。皇太極又刺了幾劍才恨恨作罷。“把張大人的尸體收斂好,按照貝勒的葬禮厚葬。”他對身邊衛士吩咐道。
“奴才遵旨。”
“哎!”皇太極長嘆一聲,收起佩劍,轉身走出了營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