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駱養性這么一分析,崇禎的心中好像有點譜了,應該就是這么一回事,新軍造反應該是不可能,可是違抗皇命同樣是死罪。忠君為大,連君都不忠了,還要孝和義有什么用?想到這里崇禎的脾氣又要發作了,他就是這么個喜怒形于色的人,事態經過駱養性的分析稍稍安定下來,內心一股怒氣又開始升騰。
駱養性看見崇禎面色不虞,立刻接著說道:“圣上,現在不是跟劉毅計較的時候。當務之急是應當立即將此事平息下去,不要再生亂子。這個劉毅前次拿著免死金牌抵抗圣旨,這次直接帶兵違抗皇命,確實有些無法無天了,等我們把事情理順了再收拾他。現在不應當給他施加過多壓力,須知新軍不比尋常,真要是把他們在京畿附近逼反了,那恐怕后果。”
崇禎一個激靈,剛剛升起的怒氣又漸漸消退下去,駱養性說的不錯,這個劉毅是要教訓,但不是現在,新軍的戰斗力太可怕了,六千新軍騎兵抵得上數萬建虜,要是現在新軍作亂,那北直隸可就完了,往嚴重了說會威脅自己的統治地位。“泰如有何高見?”崇禎問道。
“現在第一是要皇上下旨,嚴懲報信的千總,就說新軍明明是昨夜奉了圣上的口諭前去遼東解圍,怎么就被誤傳為造反,這要是讓忠勇將士們聽了,豈不是寒心,非常之時要用非常之法,必須拿千總的人頭祭旗了。”駱養性說道。崇禎立刻道:“準奏!”
“第二,立刻撤銷京師戒嚴,最起碼表面上要撤銷京師戒嚴,三大營的兵力保持戒備狀態就行,不能讓京師的民眾產生恐慌情緒。至于第三...”
“泰如,你不用說了,朕知道第三應該怎么做。”
嘩啦,桌上的奏折被扔了一地,堂下跪著的幾名官員全部穿著大紅色的官袍,胸前皆是好大一塊仙鶴補子。今日的早朝破例取消了,崇禎召集內閣養心殿議事。周延儒領著眾人剛走到門口,就看到王承恩出來迎接他們,然后輕輕的對著自己搖了搖頭。周延儒的心里咯噔一下,恐怕崇禎要拿內閣開刀了。果然,他們剛一進去跪拜,就被崇禎扔過來的奏折砸了一頭一臉。
養心殿里傳來了崇禎的咆哮:“梁廷棟,瞧瞧你帶的好兵。”錦衣衛無孔不入,駱養性已經將那名千總秘密逮捕,當然也就得知他其實是梁廷棟安插在京營里的人。梁廷棟面如死灰,他知道這次崇禎恐怕要將這個屎盆子扣在自己頭上了,崇禎是不會認為自己有錯的,既然如此,昨天劉毅在的時候群臣提議,你崇禎為什么不反對,還不是因為你也想保證京師安全為先。現在出了事情就把自己推出來頂罪,這大明朝的文官還真是不值錢。
周延儒知道,現在只能大局為重,丟卒保車了,唯有祈禱一點,就是新軍能把局勢給挽救回來。現在的局面非常微妙,可以說完全捏在劉毅的手里。如果劉毅在遼東幫助孫承宗撐住了場面,那么朝中這幫人反而沒事,要是遼東被建虜攻陷,而山東也沒保住,那么就全完了。
“報,陛下,錦衣衛急報!”一名錦衣衛千戶在門外大聲喊道。駱養性立刻起身對崇禎道:“陛下,我出去看看。”崇禎點點頭,其實他很緊張,因為他知道一定是錦衣衛探知了關于新軍的消息。
片刻,駱養性沖進了正堂,“陛下,萬幸,萬幸,劉毅兵分兩路同時去了遼東和山東。”“什么?”崇禎一下子站了起來。周延儒長吁了一口氣,心道:“還有得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