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謙,你說寡人該怎么辦呢?”深夜,景福宮思政殿。燈火通明,李倧并沒有睡著,剛才世子給他送來了供詞。他將供詞遞給了坐在他對面的人,正是領議政崔鳴吉。仁祖反正,崔鳴吉有從龍之功,向來是李倧最信任的大臣,所以才能坐上領議政的位子。“殿下,當年光海君非金非明,首鼠兩端。導致丁卯之禍。此人目光短淺,只看近而不看遠。我國是小國,向來堅持的國策都是事大,誰強我們就侍奉誰,這樣才能保得萬年平安。光海君如果復辟,對**是大禍也。”崔鳴吉叩首道。“河正弼去了全羅道和咸鏡道,看來南炳赫跟張英石和他關系匪淺,怪不得他處心積慮要推南炳赫做禁衛大將,看來是想在王京發動政變。我們絕對不能讓他得逞。今日微臣接到了消息,天色已晚,本想明日報告殿下。既然現在殿下召見,微臣便立刻稟報,議政院收到全羅水軍南炳赫的加急文書,說耽羅島被強大的海盜攻克,南炳赫要盡起全羅水軍奪島,請陛下賜虎符和兵曹行文。”
“你說什么?竟然有這樣的事情?”李倧驚訝道。耽羅島竟然被海盜奪占了?“微臣以為,此事真假難辨,如果是假的,陛下難道忘了江化島回軍嗎?”崔鳴吉說道。李倧仿佛被閃電擊中,沒錯,當年李朝建立正是江化島回軍推翻了王氏高麗。跟中原大宋的陳橋兵變黃袍加身是一個道理。如果南炳赫將兩萬水師帶出,走水路直撲京師,先去江華島救出光海君。而咸鏡道的張英石如果突襲王京,兩面夾擊,王京沒有多少勝算,更何況禁軍中有沒有他們的人還不知道。“那如果是真的呢?”李倧急忙問道。
“如果是真的,更加難辦,全羅水軍的實力擊敗海盜應該不難,到時候大王你是封他當禁衛大將還是三道統御使?我們根本不能動手,因為現在一切都不明朗,還需要時間慢慢查出所有同黨,如果在南炳赫進京之后抓捕他,萬一打草驚蛇,可就得不償失了,殿下,不要忘了,您篡逆的帽子并沒有摘掉啊。”崔鳴吉語重心長道。
“那子謙可有良策?”李倧問道。“有!”崔鳴吉低聲道。李倧大喜過望,立刻讓崔鳴吉快快道來。“我們讓慶尚道的水軍統制使具章元出面跟耽羅的海盜聯系,讓慶尚的水軍混在海盜隊伍當中,借著海盜的名義在戰場上名正順的殺了南炳赫,擊潰全羅水軍。在全羅水軍內部想辦法找一個人分化他們,最后代替南炳赫,這樣名正順,看不出破綻。等我們接管了全羅水軍,再想辦法解決張英石,沒了這兩大助力,我們再將忠于我們的軍隊秘密調進王京,然后把河正弼一干人等一網打盡,將光海君送到耽羅去,解決后顧之憂。”
“可是子謙,這樣一來,全羅水師豈不是會元氣大傷,我們的水師力量被大大削弱了。”李倧有些擔心的說道。“殿下,這個時候還要糾結這些嗎,聽殿下話的水師才是水師,否則不過是逆賊罷了!”崔鳴吉拜伏道。
李倧握緊了拳頭,咬牙道:“就按你說的辦,此事交給子謙你全權處理,聯系具章元。我們派人和海盜談談,看看他們究竟是什么人,能占領耽羅,實力確實不弱。叫慶尚水軍那邊小心行事,不要露出馬腳。另外寡人稱病一段時間,虎符先不交,叫兵曹發公文,等寡人病好了再行動,拖延半月時間。我們需要時間準備。等這邊事情處理好了再去奪回耽羅。好了,就這樣吧。”
“感謝殿下的信任,殿下英明。”崔鳴吉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