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世威自己和親衛的戰馬在整個昌鎮軍中是最強健的,饒是如此,關寧鐵騎的機動能力也是非常高,等尤世威看到寧遠軍的后衛的時候,寧遠軍已經是繞過左安門奔出京師北郊二十多里了,尤世威他們是不惜馬力,直追上去,平原上只聽見轟隆的馬蹄聲。
“大帥,后面有人追上來了,看旗號好像是昌鎮的人馬。”一個校尉上前稟報祖大壽說,祖大壽現在的位置是在中軍,后面有人追來還是昌鎮的兵馬,祖大壽用屁股想都知道一定是尤世威追上來了,想勸自己回心轉意?大刀不是砍在他尤世威的頭上他當然不用怕了,而且最關鍵的是恐怕尤世威不是要讓他祖大壽回去,恐怕是要他麾下這一萬多寧遠軍回去守城吧。祖大壽想到這里搖搖頭,他尤世威也不想想清楚,就算自己的兵馬跟他回去,他指揮的動嗎。圣上抓了袁督師,扣了這么多關寧軍的將領,恐怕現在大營已經亂成一團了。
“這樣,你領親兵隊在后列陣,如果昌鎮的人追上來,就說我不見,督師蒙冤,三軍心寒。”祖大壽吩咐校尉道。“得令!”校尉領著數百祖大壽的親兵向陣后而去。
“等等!”祖大壽叫道。“算了,還是我親自去吧,尤世威見不到我不會死心的。”說罷祖大壽催馬掉頭前去后軍答話,大隊繼續前進,數百親兵護著祖大壽向后而去。
“大帥,你看,將旗過來了,恐怕是祖大壽親自過來了。”親兵對尤世威說道。“不錯,既然他親自前來,就讓我去會會他,希望他能以大局為重。”尤世威策馬到隊伍的最前頭。正好祖大壽也趕到后軍。兩人策馬上前幾步,面對面策立在馬上,相對無。
半晌,尤世威開口道:“祖總兵,祖兄,我尤世威知道你有苦衷,袁督師也有冤屈,我現在來找你可能不太合適,但是建虜北虜就在城外,十數萬大軍虎視眈眈,本來咱們就兵少,五萬余人加上依城而戰勉強可以和建虜抗衡,如果祖兄一走,城外騎兵減半咱們怎么和建虜對抗,一旦城外潰敗,縱使京師不失,方圓百里的百姓恐怕全部要遭殃,南邊騎兵更少,如果建虜南下深入腹地,祖兄你有沒有想過那會怎么樣?”尤世威非常誠懇的勸道。
“尤兄,你不用來勸我了,吾意已決,朝廷對關寧軍如此,咱們還賣什么命,你可知道,我們在遼東賣命,可是朝廷動不動就欠餉數月,將士們挨餓受凍,多虧了督師給大家爭取餉銀,你不知道督師在咱們心中的地位,更何況朝廷扣押了全部的關寧軍進城將領,朝廷意欲何為,大軍在外征戰,死傷無數,最終就落得這樣的下場嗎?我祖大壽雖然是個粗人,但是也知道忠義為先,雖然不能去救袁督師,但我也要用自己的方式表達不滿,更何況尤兄,如果我回去了,是不是要連我一起抓,那這樣豈不是連一個給督師伸冤的人都沒有?那叫我祖大壽有何面目立于人世之間。”祖大壽一番義正辭的說教,倒說的尤世威啞口無。
尤世威知道這次朝廷理虧,但是城防要緊,正要再勸,只聽祖大壽道:“尤兄不必再勸,祖某奉勸尤兄一句,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是非曲直自有公論,告辭。”說罷,祖大壽對尤世威抱拳施禮,然后撥轉馬頭回歸本陣,將旗掉頭向前,“駕!”大群的騎士隨著祖大壽滾滾而去。尤世威目瞪口呆,沒想到祖大壽竟然如此決絕。
“祖總兵,你,唉!”尤世威恨恨的揮舞拳頭,局勢更亂,千斤的重擔都壓在他尤世威身上,怎么收拾這樣的殘局,他無奈只好原路返回。
史載,“崇煥下獄,大壽驚懼,撤防,出京師三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