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弟此差矣,軍士們在困苦的環境下才能保持旺盛的斗志,有道是生于憂患死于安樂,如果把他們弄上岸還不知道會惹出什么亂子,他們跟隨我多年來都生活在皮島之上,早就習慣了海上的生活,現在貿然將他們遷出,想必也有諸多不便之處,至于調集遼東軍和東江軍換防更是不可,東江軍常年在金國腹地和金兵作戰,對于地形戰法等早就了然于胸,此地民情也為我所掌握,如果貿然換防的話,恐出差錯,反而不美。”毛文龍反對道。
袁崇煥心里一聲冷笑,敬酒不吃吃罰酒,還真把東江軍變成你毛家軍了,剛才一路過來,發現除了副將和參將千戶以外,剩下百戶總旗親兵大多都姓毛,這些人難道本來就姓毛嗎,恐怕是效仿那魏忠賢認得義子吧,說道魏忠賢,島上竟然還有魏忠賢的生祠,雖然已經看不清全貌,但里面還有魏忠賢的牌位沒來的及拆除,想必是知道自己要來,臨時拆掉生祠,投靠閹黨,真是罪大惡極,想將東江軍變成私兵,其心可誅。
袁崇煥臉上卻未變色,繼續道:“既然如此,可否這樣,大明軍中都設立監軍,但是老哥軍中尚未設立,圣上命我總督三地防務,其余軍中都有監軍,只有老哥這里沒有,還請老哥幫個忙,不要讓御史抓住我的把柄,我派一個監軍前來,也好證明我一視同仁,可好?”
“哎呀,老弟,你有所不知,不是老哥說,這監軍以前都是太監居多,一個沒卵子的貨抵個什么用,至于派文官監軍,更是不用,當然老哥不是再說你啊,我是說大多數文官都是嘴上聒噪的貨,真到戰時還不嚇得尿褲子,像老弟這樣的文武全才,整個大明也沒幾個人,如果是老弟能親自給老哥當這個監軍,老哥二話不說立刻答應,可是老弟位高權重,哪里有空搭理我們這些小蝦米,戰時一軍當聽主將軍令,咱這些孩兒們平時野慣了,來個監軍也不服,唯有某家在這里鎮著才行,老弟有一點你放心,老哥我絕對不會干背叛朝廷,背叛大明的事情,所以監軍一事還是先放一放吧。”毛文龍又是反駁道。
此時袁崇煥心中已經涌現殺機,他接著道:“哈哈,老哥,你都這么說了那就往后放放,不過老哥,今年已經五十好幾了吧?”
“是啊,今年已經五十有四了,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也不知道還能征戰幾年?”
“是啊,將軍百戰死,馬革裹尸還,但是老哥你有沒有想過解甲歸田,我看你的兒子毛承祚已經可以獨當一面,麾下又有這么多良臣猛將輔佐,不如這樣,小弟上個折子,請圣上準許老哥回內地休養,征戰了大半輩子了,也該歇歇了。”袁崇煥又提議道。
“不,老哥這個可要說兩句,古時候尚有廉頗老矣尚能飯否的故事,哥哥我今年不過五十四歲,那廉頗八十歲了還在為國征戰,解甲歸田,老哥我想都沒想過,真到了那一天,我寧可在戰場上戰死,也不愿意在家鄉老死,那對一個將軍來說是一種恥辱。再說了現在有一個絕好的機會,金兵屢次侵犯**,**兵本就不堪用,等到**被金國削弱的差不多了,我的兵馬一舉出擊,到時候能占領**全境,我大明豈不是又多了一塊飛地?”毛文龍再次拒絕了袁崇煥的提議。
話說到這個份上,袁崇煥已經不想再說下去了,他心中的殺意甚濃,暗暗發誓,既然毛文龍如此不識時務,就不要怪他袁崇煥心狠手辣了。
又喝了一會茶,兩人告辭,各自回到自己的營帳中歇息,第二天一早,袁崇煥便登船出發,并且盛情邀請毛文龍到金州附近的雙島觀看遼東軍的箭術比賽,這在遼東軍之中也算一項盛事,箭術比賽遼東鎮每年都會舉行,二十萬大軍按照衛所為單位派出自己的選手參加,最后分出個高下。拔得頭籌的人可以獲得五百兩銀子的賞金,毛文龍也去觀看過幾屆,今年的箭術比賽在雙島舉行,既然袁崇煥邀請了,毛文龍轉念一想,如若這個也不答應恐怕會更讓人覺得自己心中有鬼,索性答應了下來。大不了到時候自己多帶親衛便是,難道袁崇煥還敢殺自己嗎,如果他要抓捕自己,那也得問問自己手中大刀答不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