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澄世看到大家的眼神紛紛看向自己,知道必須要出來說兩句了,在這干杵著純屬浪費時間,他清清嗓子上前一步道:“鄭將軍,依馮某之見,為今之計只有兩條路可走。”
“軍師請講。”鄭芝龍回復了常態,答話道。
“二將軍在后阻擊官軍給我們爭取時間,然蟻多咬死象,數萬大軍攻擊之下恐怕兇多吉少。”馮澄世緩緩說道。
鄭芝龍眼中閃過一絲悲傷,他也知道,二弟留在后面給自己爭取時間,恐怕現在已經遭遇不測,兄弟情深,是自己無能才連累了二弟。可是他不知道的是,鄭芝虎的犧牲并沒有爭取到什么時間,青弋軍很快就消滅了鐵人軍。現在袁崇煥的大軍已經經過了剛才他們和江西兵激戰的地方,離廈門僅有一個多時辰的路程了。
馮澄世接著說道:“既然局勢如此,將軍應早做決斷,無非兩條路,第一現在就放棄廈門,全軍立刻登船出海,回到臺灣。其二固守廈門,就在廈門城下擊敗官軍,但是為了萬無一失將軍可以將家眷傷兵等先行起運。我們的船有限不可能運走所有愿意跟我走的人,如果事不可為只能是將士們優先。”
“那軍師怎么看,咱們是撤是戰?”
“如果要問我的個人意見,我覺得還是撤兵為好,今日一戰讓我也意識到,官兵當中也有敢戰之兵,那么袁崇煥手上還有沒有這種強軍,如果還有的話,雖然現在官兵沒有后援,可是再有幾支這樣的強軍我們依然是很難招架。”馮澄世說道。
“軍師,我不甘心,我不甘心苦苦打下的大好局面就這么丟了,弟兄們你們甘心嗎?”鄭芝龍猛地從座位上站起,對著堂中的兄弟們喊道。
“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眾人紛紛振臂高呼道。
馮澄世看到這樣的場面,長身施禮道:“如果將軍堅持守城,那馮某愿意陪將軍奮戰到底,咱們也不是一點勝算沒有。其一,官軍之中贛軍和浙軍已經不具備戰斗力,他們都被我軍重創。唯一還有戰斗力的就是南直隸軍,連番作戰下來也是減員不少,馮某估計攻擊廈門,袁崇煥能投入的兵馬不過兩萬人。咱們手上的士兵再加上三將軍的三千人,還有一萬多,又是守城,完全有一戰之力。其二,廈門城上火炮眾多,城里糧食充足,只要咱們耗到月底,皇帝給袁崇煥的時限就到了,到時候不用我們出手,朝中有的是人要殺袁崇煥。”
“好,就依先生方略,全部人馬嚴防死守,家眷登船撤向臺灣,我鄭芝龍的家人最后走,先讓將士們的家眷和愿意跟我們走的義民先走。”鄭芝龍拍板道。
“可是大哥,剛才先生也說了,咱們的船不夠。。。”鄭芝豹小心道。
“我意已決,讓他們先走,往返臺灣不過兩天時間,等他們到了,船隊再回來就成,難道咱們連兩天的時間都守不住嗎?”
馮澄世看見鄭芝龍這樣表態,心想,“我家將軍真是仁義之人,看來自己所投不錯。”他立刻接口道:“既如此,我馮澄世的家人也和將軍家人一起等下一批船。”堂中眾將見到大當家和軍士以身作則,紛紛將自己家眷留下,盡可能的讓義民先走。
整個廈門進入了戒備狀態,一隊隊的士兵在街上跑動,鄭芝龍等人商定的方略是,南城靠海,且留下了幾艘鳥船戒備,官軍在沒有水師的情況下根本打不過來。所以一萬兩千兵馬分布在東西北三城上,其中東城和北城首當其沖,所以除了在西城布防一千人以外,剩下一萬余人留下三千人作為機動力量,東城和北城各駐扎四千人防守。
士兵們正在登城布防,突然,東城和北城鼓聲大作,一名士兵匆匆進入府衙稟報道:“大當家,東城和北城同時出現官軍哨騎,咱們警戒的兄弟都被趕回來了,遠處已經能看到官軍旗幟,應該是大隊人馬到了。”
“什么?”堂中的鄭芝龍和馮澄世驚訝的對望一眼。袁崇煥來得好快,那鄭芝虎。。。他們不敢再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