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格揮了揮手,示意醫士下去熬藥,自己陪著父汗就好。醫士跪下磕了個頭便退下了,掀開大帳的門簾,發現外面已經站滿了人,金兵的頭領們幾乎全都到了,這兩天皇太極一直不醒,不僅是豪格著急,滿蒙聯軍的頭領們誰不著急,到底是進是退總要有個說法,本來大家想讓豪格拿個主意,因為皇太極不在,恐怕只有豪格最有資格拿主意,畢竟是皇太極的長子,就算有什么責任,皇太極也不會怪罪他。可是剩下的人誰敢拿主意。但是豪格就是不說話,就這么一直陪在皇太極身邊,大家也不好說什么,只能干等著,可是誰不著急呢?
豪格這么做也是無奈之舉,皇太極是他的老子,對于自己的父親他太了解了,就算自己是他的長子也不能越權替他做決定,不錯,這次就算是自己決定了什么,也是事急從權,從道理上說沒錯,但是事后誰也不能保證皇太極對他沒有看法,現在他誰都可以不在乎,可是對于皇太極,豪格不能不在乎,能不能繼承大汗的位置,就看皇太極的態度。
自從前天退兵之后,金兵大營已經是亂成了一鍋粥,死去的兩萬多人算是解脫了,可是活著的人當中還有大量的傷兵,被火器打上基本上是無藥可救,就算是有的救,依著金兵大營的醫療條件,有的救也會變成沒得救。鉛彈造成的傷口感染,那種痛苦是無法忍受的,天氣炎熱,傷口很快發炎流膿,有的士兵腐爛的傷口處甚至生出了蛆蟲。缺醫少藥的八旗軍傷兵每天都在煎熬,甚至有人熬不住這種痛苦選擇了自殺。
一名正白旗的金兵摸出了一把小短刀,他的腹部中彈,一時不死,被搶救了回來,但是這種痛苦對他來說是一種非人的折磨,鉛彈還停留在腹腔,可是那時候沒有外科手術,無法取出鉛彈,他只能活生生的忍受這種疼痛,可是這種痛楚怎么是人力能夠抗衡的。
“布爾和,你要做什么?”另一名緊挨著他的腿部受傷的傷兵看見這個叫布爾和的士兵摸出了短刀,緊張的問道。“那木都,我忍不了了,我真的忍不了了。”布爾和痛苦的臉部都已經扭曲,他進氣少出氣多的對那木都說道。“你可不要做傻事啊!”那木都驚叫著,一下子吸引了巡查的壯達的目光,壯達立刻走了過來。布爾和對著那木都慘然笑笑,一刀捅進了自己的心臟,鮮血噴涌,他的頭耷拉了下來,不過臉上掛著一絲解脫的微笑。那木都慘呼道:“布爾和!好兄弟!你怎么這么傻啊!”
而比起金兵來說,蒙古軍的大營更是凄慘,金兵還能得到優先救治。蒙古軍可就是沒人管了。比起八旗軍的醫療條件,只能說蒙古軍的更加差勁。“大汗,這些傷兵?”一名千夫長走到土謝圖身邊詢問,實在是太慘了,特別是那些重傷員。
土謝圖盯著千夫長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挑出那些痛苦的重傷員,給他們一個痛快,去執行吧。”說完,土謝圖痛苦的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