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們好好聊聊?聊什么呢?”那個佩戴著上尉軍銜的中年軍官,非常奇怪而警惕地盯著他倆不速之客問道。
“這個時候。你說聊什么呢?你知道啥是‘識時務者為俊杰’嗎?”而許瀘州卻含蓄地笑問他道。
“他媽的,你們真當我們是一群小綿羊了?嘿嘿……”一個站在那個上尉身后的壯漢立即冷笑道。
“這位兄弟,你先別著急吧?有話咱們坐下好好聊聊嘛。”滕中隊長卻不慌不忙地回應了一句,隨即又轉向那個上尉說道,“這位長官,您說是嗎?”
“老三,先聽這位八路軍兄弟的。都坐下吧,有話好好說。”這位上尉于是便朝那個壯漢擺擺手,然后招呼大家先都坐下。
滕中隊長也已經看出,這個中年上尉似乎并不什么緊張,反而是鎮靜的讓自己有些意外。
果然,看到大家都坐下后,他便朝滕中隊長微笑地說道,“這位兄弟如何稱呼呢?”
“他是我們的滕隊長。”那許瀘州隨即就接口回答道。
“原來是滕隊長。張某這里先感謝你們沒有向我們下手,而是先禮后兵。”那上尉接著就笑著客氣了一句。
“呵呵……俺們八路軍的政策是中國人不打中國人。何況,這時外面正打得熱鬧,而你們卻在林子里聊天,俺們豈能壞了你們的雅興呢?”而滕中隊長也立馬接口笑著調侃道。
“好說,好說。那滕隊長又有何指教呢?”那上尉似乎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接著又問道。
“現在,小鬼子正在中國的土地上到處燒、殺、搶,無惡不作。作為一名中國軍人,一個還有點良心的中國軍人,您覺得自己該啥樣做吧?”而滕中隊長立即冷笑道。
“哼!你以為老子們喜歡穿上這一身皮嗎?我們也是從上海一直打到了宜昌,死在我手上的小鬼子也不下二十個了。可是——”
那個壯漢立即就憤慨大聲地回應滕中隊長,但沒等他說完,就被那個上尉叫住了。
“老三。夠了!畢竟咱們還是穿上了這身皮了。”那個上尉顯然是在克制著內心的痛恨,才不讓這個壯漢說下去。
滕中隊長聽到那壯漢軍官的話,立馬就相信他的話是實話,心里不由的便產生了幾分敬意地說道:“俺還真看走了眼,原來你們還是打小鬼子的英雄!”
“好漢不提當年勇。我們哪敢稱抗戰英雄呢?何況就憑披上這一身皮,已經無臉去見祖宗了!”這時,另外一位看去斯文的軍官卻怫郁而悔恨地自嘲道。
“行了。今天不說這些事,眼下還是聽聽這位滕隊長準備怎樣處置我們吧。”而這個中年軍官卻制止著自己手下,不讓他們再說下去。
“啥說處置呢?俺們這不是進來找您聊嗎?還是請您先說說,您準備啥樣離開這兒吧。”滕中隊長似乎感覺到眼前的這位中年壓根就不是一個小小的連長,于是便客氣地說道。
“這會。你們八路軍的弟兄已經將這片樹林給包圍了吧。這如何離開,還輪得上我說嗎?”那中年軍官立即用手比劃了一個圓圈,然后看著滕中隊長的眼睛問道。
“這包圍倒不假。但俺們卻沒有打算向你們動手的意思——”而滕中隊長卻非常誠摯地解釋道,但話還沒有講完,就被這中年軍官打斷了。
“這些,我都知道。說吧,你們長官是準備讓我們怎樣作的?”
“這事并沒有上級什么意思。就是俺想讓你們參加八路軍,咱們好一道打鬼子。嘿嘿……”不知怎樣,滕中隊長覺得自己沒有必要隱瞞對方,而且好像也隱瞞不他的那雙眼睛,于是便直白說出來了。
“你的意思就是說,在這兒,只有你們一個中隊。一切由你說了算?”那中年軍官和那個斯文的軍官對視一眼后,便平靜地向滕中隊長問道。
“嗯。可以這么說。”滕中隊長隨口就回答道。
“那如果我們選擇不加入你們八路軍,請問滕隊長又會怎樣呢?”那中年軍官仍然平靜地繼續問滕中隊長。
“那也行。只要你們留下武器,不再當偽軍。俺們八路軍發給你們的路費,讓你們回家,絕不會為難你們的。”滕中隊長立即回答道。
“這身皮,我們是不想再穿了。但武器,我們是絕不會放下的。一來是要用來進行自保,二是,我們還打算用它來打小日本呢。除了這一條,我們都會接受你們八路軍的處置的。”
那中年軍官卻非常堅決地告訴滕中隊長。
“那不成!誰知道你們出去后會干什么呢?”而一旁的許瀘州立馬就開口拒絕道。
“呵呵……滕隊長,你們倆,到底是誰作主,誰說了算?”那個斯文的軍官卻笑了起來,向滕中隊長問道。
“如果按照剛才這位長官的意思。俺倆都作不了主,更不能說了算。”
滕中隊長心里立刻就明白了,要讓這些曾經的國軍放下武器,還真的不是這么好聊成的。于是也冷冷地回應了那位斯文軍官。
“既然你們都作不了主,哪還談個屁呀?!”而那個壯漢又不滿意地咒罵了一聲。
“老三,你能改改你那臭脾氣嗎?!”那個中年軍官顯然是怕談僵了,立即對那壯漢責斥了一聲,然后又轉向滕中隊長歉意地笑笑道,“還請滕隊長你倆位,別和他一般見識,他就是個粗人。”
“既然是進來找你們聊,俺們就不會生氣的。”滕中隊長卻微笑地回答道。
“你看這樣行不行?我們呢,就仍然在這等著,你們回去找你們能作主的上級來談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