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破廟這邊的戰斗卻除了廟里的槍聲響得激烈,外面倒是不緊不緩地打著。
“張科長。咱們是不是得退出去了?”那小隊長見廟里的小鬼子已經基本上被殲滅了,便朝張超問道。
“撤吧。”張超也看出小鬼子這個聯隊司令部已經無法運轉了,便決定撤退了。
但這鬼子聯隊司令部的好東西太多了。盡管張超一再命令弟兄們別多拿東西,但走出來時,一個個都是滿載而出。
“張科長。時間差不多了,咱們得趕緊走人!”看到張超他們撤出廟,宋隊長便朝他提醒道。
“收起來吧。”張超卻悄悄地給宋隊長遞去一只手表,然后再回應道,“撤吧。”
這宋隊長先是一愣,瞟了四周一眼后,才像做賊般迅速將手表藏進口袋。他確實需要這樣的東西了。
這特戰隊是來得突然,走得也快。很快的破廟戰場上槍聲就平息下來了。
等甲橫氣急敗壞趕回自己的司令部時,山坡上的戰斗早就結束了。
甲橫站在已經被搗毀的司令部廢墟中,他一站就是半天。
天色早已經黑下來了。眼前這遭受襲擊的司令部,到處已經點起煤氣燈,還有無數支手電筒將整片廢墟照得亮如白晝。
破廟里的小鬼子尸體已被抬走,不過從遺留的彈坑以及斷垣殘壁上的彈孔,仍然可以部分還原當時的戰斗場景。
甲橫走到一座已經殘缺不全的塑像前,用手電照著上面的彈孔仔細地看了半天。
這時,他的參謀長走了過來,對他輕輕地提醒道:“聯隊長,您看,時間已經不早了,我們是不是——”
甲橫卻抬手制止了參謀長,然后指著塑像及墻壁,重重地嘆息道:“花田君,不知道你發現什么沒有?”
參謀長默然地搖搖頭,他是天黑后趕到的,哪里會發現什么問題呢?
甲橫用手電照近上面的彈孔說道:“花田君你來看,這些彈孔是由什么子彈留下的。”
花田參謀長看了一眼后,便默默地搖頭,心想暗想這由什么彈頭造成的又能說明什么問題呢?
看到自己參謀長沒有明白自己的意思,他便進一步提醒道。“這些彈孔,都是湯姆森沖鋒槍留下的。你的應該清楚,八路軍有一支特戰部隊,他們用的就是這種自動武器。”
花田參謀長這才反應了過來,然后悚然疑問道:“那聯隊長的意思是說……”
甲橫立即便點了點頭,鐵青著臉說道:“襲擊我聯隊司令部的八路軍,根本就不是什么八路軍的主力部隊,只是一支不到二百人的特戰部隊!”
花田參謀長似乎徹底明白過來了,于是便皺眉說道:“這么說,八路軍派出這支特戰部隊襲擊我聯隊司令部,目的就是讓我們前線部隊回援。哪——我們豈不是中計了嗎?”
“是的,我們中計上當了!”甲橫咬牙切齒地恨聲道,“可惜,當時情況十分混亂,通訊失靈,導致我們各大隊誤判,都撤出部隊回援。結果——太可惡了!”
花田參謀長隨即凜然道:“真要是這樣,這八路軍的指揮官可是太狡猾了。”
“這個叫‘嚴凱’的支那人何止是狡猾就能簡單概括得了!”甲橫黯然神傷地悶哼了一聲,神色間有種說不出的陰郁。
花田參謀長隨即建議道:“聯隊長,既然八路軍的最終目的是阻止我們增援士官教導大隊,我們眼下應當不惜一切代價加大攻擊!”
“我估計這一切都已經太晚了,已經來不及了。”甲橫卻再次深深嘆息道,“估計這么長時間過去了,但愿東黃堡的士官教導大隊還沒——不說這些了,我們就繼續盡力吧?”
不過,此時嚴凱這面也是度日如年般難過。他即不知道郭子謹是不是采納了自己的建議,苦思冥想也不知道各部隊的阻擊戰打得如何。
他幾次想給秦子卿打電話,但過于密集的次數,似乎已經引起了那個值班室小鬼子的疑心。嚴凱最終還是放棄了。
嚴凱還沒有對佐川太郎的士官教導大隊下狠手。這是因為,他還在等待松子崗那面戰斗的情況及結果。
“佐藤君,看你的滿臉愁容的。是不是等得太無聊不耐煩了?”而就在這時,鈴木提著二瓶清酒來找嚴凱喝酒了,“與其閑等著無聊,我們是不是一起來喝兩杯呢!”
“鈴木君,你來得正好。你說,我到這東黃堡來,好像就一直不吉利。先是一個中隊的一百六十多個手下勇士,打的只剩下不到一個小隊了。”
嚴凱說到這,略停頓了一下后,又重重地嘆息了一聲后,繼續說道。
“這好好的,誰又知道哪里得罪了川崎長官,非要逼我進行一場毫無來由的決斗。還好有著祖上神靈保佑,總算僥勝了。要不然就非死不可了!你說我倒霉不倒霉呢?”
“算了,算了。那都是過去了的事了。支那人有句話,說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明日是與非’。我們還是來喝酒吧?”而鈴木卻擺了擺手,勸嚴凱一起喝酒。
“鈴木君,這個時候喝酒,會不會要受懲罰呢?”嚴凱也正想借酒消愁,可是,他卻故意憂慮地問鈴木。
“這時候,誰會來管我們喝酒。我們又不是值勤部隊,而是預備部隊。放心吧,只要別喝醉了就行。”鈴木卻十分不屑繼續勸著嚴凱。
“禍之福所依,任何一件事情都有兩面性,還是聽你的。那就陪鈴木君喝幾杯吧?”嚴凱裝作想通似的地答應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