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熟,也沒特地去了解。”張若愚翻開筆記本,掏出筆,劃掉了幾個名字。
葉晉行的名字,是用一條線劃的。
今晚這些名字,是打了個叉。
“不過他們可能覺得,在燕京鬧事,怕影響不好,不好收場。”張若愚平淡道。“在濱海,就沒有顧慮了。”
韓世孝聞,先是一愣,隨即咧嘴笑道:“他們覺得的也沒錯。”
“在濱海,的確百無禁忌。”
“但是我們。”
嗖!
韓世孝一腳油門踩到底,撕碎黑暗。
那座占地面積極廣的別墅,被包圍了。
里三層,外三層,黑壓壓的全是人。
陸太歲身為濱海土皇帝,黑白兩道通吃的上世紀流氓大亨,他振臂一呼,徒子徒孫無數。
四海哥貴為后起之秀,正值當打之年,其威望,不而喻。
一列列豪華車隊堵住了別墅前后門,陸太歲坐在限量版古董老爺車車頭,穿著中山裝,手握口風琴,歪頭吹著《友誼地久天長》,完美演繹了什么叫濱海教父。
四海哥蹲在車邊抽著煙,像個剛進城在工地扒灰的民工,眼神深邃,氣質草莽,跟陸太歲演奏的音樂很搭。
梁岱山坐在陸太歲的老爺車后座,打開手機前置攝像頭,整理著新買的假發,西裝筆挺,金絲眼鏡令他整個氣質很潤。
這幫濱海幫的老東西在蒙娜麗莎一個樣,在外面,又是一個樣。
在張哥面前,還得一個樣。
都挺多變。
叮叮。
陸太歲手機響了。
是濱海某位羚羊掛角的領導。
“老陸,那幫人京城過來的,底子都挺硬,帶顏色的。”
“哦。”陸太歲把口風琴遞給孫子陸少卿,讓他繼續吹,這氛圍太有格調了,陸太歲很享受。
聽著音樂,陸太歲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充滿故事的江湖浪子,每一個眼神都有戲,每一個細胞都充滿悲愴色彩。
“還有別的事嗎?”陸太歲點了根煙,屁股半倚著老爺車,寒風一吹,頭頂幾根毛有點凌亂。
年輕那會,他幻想過這畫面,就是年輕那會沒錢,買不起老爺車,大哥大也還沒發明出來。
沒能擺拍幾張照片死了當遺照,有點遺憾。
“沒了,就是提醒你一下。”電話那邊的領導謹慎道。
“謝了。”陸太歲吐出口濃煙,微笑道。“老王你在濱海還能鍍幾年金?我住了一輩子,我死了也會埋在這里。”
“我忘年交的兄弟老媽小姨被人設下死局,生死未卜。”
陸太歲一字一頓道:“他們要能活著離開濱海。”
“我以后怎么好意思埋在濱海?我會臉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