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剛剛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她忽然間想要一個答案。

一個可以讓她在日后不再憶起他們這段關系的答案。

“錢和感情，不是人類的兩個永恒的話題么？”終于止住笑容后，她才繼續正色道，“不過關于這兩點，我們之前似乎一直沒有溝通過。”

花園里的燈突然全數亮起來，落地玻璃帷幕映射了墻頭上的玫瑰枝蔓，令投進室內的燈光明暗相間，兩人的神情在此刻變得模糊不清。

關徹悠悠地看著她，對于她的話，似乎沒有任何反駁的意圖。

過了半晌，瞿苒也轉過臉去，不再作聲。

他就這樣看著她的側臉，很沉靜，近乎完美的五官嵌在白皙的臉上，宛如世上最上等的美玉，不慘一絲瑕疵和雜質。

其實他習慣了她平常溫柔恬淡的模樣，盡管她真實的性子飛揚炙熱，而事實上，絕大不多數的時候她的行為舉止確實給人溫和如水的感覺。

但是在他看來，仿佛只要是醒著的時候，無論是生氣還是大笑，她的神情和氣質跟同樣溫柔如水的單阡陌都有著截然不同的區別。

夜風隨著開啟的窗戶灌進來，拂動著瞿苒頸邊的發絲，恍惚間帶著一縷沐浴后清爽的香氣，若有若無地在空氣中飄散。

這縷冷風，也讓她保持了清醒，“我想結束這段關系。”

關徹難得的當著她的面，點燃了一支煙，語調平淡地道，“考慮清楚了？”

如果他們是一對因為彼此吸引而走到一起的男女朋友，此刻氛圍必然是傷感或沉重的，可是他們的表情都十分淡然，尤其是關徹，講話的表情仿佛是在談論今天的天氣。

瞿苒道，“是的。”

“我會允諾將小年的撫養權給你。”關徹緩緩吐出一口煙霧，又道，“我明后天有事，晚個兩天是不是可以？”

“好。”瞿苒把臉轉了回來，看著他，“那我等你聯系我。”

“怎么？看來你不相信我的話。”在裊裊的煙霧里，關徹似乎笑了一下，夾著煙的那只手隨意曲著，肘部支在身后的書桌上，整個人都似乎與寬大的深色桌面融為一體。

他看著她，目光深淺難辯，“還是說，你一刻都不想要再等。”

這并不是她內心所想，所以她很誠實地點頭，又想了想，索性告訴他，“我媽知道了單阡陌這個人，清楚我們不可能結婚。”

她說完后，仔細觀察他的反應。

果然，對于她首次跟他提起單阡陌，關徹似乎并不怎樣吃驚，至少臉上的神情分毫未動。

她的心里突然不知道是種什么滋味，只是盯住他繼續問，“單阡陌是你放在心底的那個人吧？”

“不必要問這么清楚。”關徹的聲音越發的淡。

“所以我們相識的那一晚，如果不是因為我跟單阡陌有幾分相像，我們根本就不會有交集，對嗎？”

“你跟她確實有幾分相像。”

事實證明，再理智的人，在感情面前，都會變得混沌而失去控制。

瞿苒沉默了片刻，慢聲道，“所以我拒絕你的求婚沒錯，因為你想要的是一個完美的替身，而我清楚我做不到。當時對于我的拒絕，你恐怕十分意外，畢竟我依靠你，好似蜉蝣依附大樹，你沒有想到我會做出不理智的決定。”

這么的聰明敏銳，幾乎一語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