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說著，一邊走到了凌依然的跟前，低頭凝視著她，“你說過，我不離，你不棄，不是嗎？那么不管發生了什么事兒，今生今世，你都不會離開的，對嗎？”

凌依然一窒，當初她說的這些話，到了現在，依然是猶在耳呵。

她的手，下意識的撫在了自己那已經像是普通足月孕婦的腹部，深吸了一口氣道，“對，我說過。”

說完這話后，她轉頭看著顧厲臣道，“顧厲臣，你也聽到了，我……不會離開阿瑾的。”

當她口中說出“阿瑾”二字的時候，站在她身旁的易瑾離眼中猛地一亮，臉上難以遏制地閃過了一抹激動。

她又喊他阿瑾了，那是不是代表著……她其實愿意原諒他了？愿意把這段過往給放下了？

顧厲臣的臉色微微一變，不過卻不曾有太多的詫異，又或者，這結果，原本就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只是他……想要最后確定一下吧，想要知道，她在知道了真相之后，是不是真的還愿意待在易瑾離的身邊。

“那好，我知道了，如果……這是你的意愿。”顧厲臣說完，帶著他的人離開了診室。

而易瑾離亦讓其他人先退出了診室中。

頓時，這間還算寬敞的診室中，只剩下了凌依然和易瑾離兩人。

易瑾離眸光星亮地看著凌依然，有著期盼和希翼，“依然，你真的不會離開我嗎？”

“我——”她一窒，這一刻，其實就連她自己都不能肯定，會不會離開。

她這些日子，在心底不斷地找著各種借口，告訴自己，當初他并不認識她，自然對她也無從談起所謂的同情和憐憫……

可是就算這樣，她卻還是不知道該怎么面對著他，一看到他，她的腦海中，就會想起當初在牢里的那一幕幕，想到郝以夢是如何拔掉她的指甲的，想到她在監獄里被打得子宮破裂。

甚至身體，都會有一陣陣抽痛，就好像是那時候的疼痛的感覺，還殘留在身體中。

她的沉默，讓他眼中的那份星光頓時黯淡了下來，他突然自嘲地笑著，“所以，你剛才那些話，只是刻意說給顧厲臣的，是嗎？你是怕他感情會繼續放在你身上，耽誤了他，所以才要那樣的對他說？”

凌依然微咬了一下唇瓣，她剛才說那話，也的確是有這個意思。

易瑾離的臉色一點點的變得難看了起來，“你有后悔嗎？后悔那時候嫁給了我？如果當初，是顧厲臣拿出了200萬救秦漣漪的話，你是不是就會……”

他的話就這樣卡住了，那雙漆黑的桃花眸，死死的盯著她，精致的五官，襯著那種破碎的殘艷感，讓凌依然的心又不由得一揪。

“我……”她才想要說，但是他卻猛地喝道，“不用說了！”

然后也不待她反應過來，便急急地打開了診室的門，奔了出去。

診室中，頓時只有凌依然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