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食不果腹,連落腳之地都沒有的半大孩子,能順順當當活下來已經相當不易,哪里還敢奢望其他!
袁博微窘,輕咳一聲,“都記得……偶爾有練習。”
白天找吃喝到處亂混,晚上百無聊賴的時候,會在河邊點膏火,用樹枝練字,看叔叔送他的老新華字典。
偶爾月光好的時候,他還會在河灘上畫畫。
后來條件好了一丟丟,他會將省吃儉用的錢買一些圖紙和鉛筆,拿著字典練字,直到困倦睡下。
直到他跑貨車長途,晚上時不時要通宵熬夜,他才松懈一些。
但他還算對得起叔叔這個啟蒙老師,畢竟在他最迷茫最困頓的時候,他從沒放下手中的樹枝或鉛筆。
肖淡名高興得淚光閃爍,“好!好!好!一會兒到了車站,你得給叔寫幾個字看看。”
“嗯。”袁博只好硬著頭皮點頭。
叔叔的要求嚴格得幾乎是吹毛求疵,他打小就受教過,直到現在仍有些膽戰心驚。
一旁的肖穎笑得跟一只小倉鼠似的。
袁博俊臉淡沉,安靜扒飯,桌下的大腳丫則悄無聲息在肖穎的小腳丫用力踩了一下。
額?!!!
肖穎立刻不敢笑了,直覺整個腳背都痛呼呼的,敢怒卻不敢罵,只好偷偷將怒氣收住。
女子報仇十年不晚——你給我等著!
早飯吃飽后,天色才開始亮起來。
眾人或擰或提,袁博則一手兩個袋子,魚貫走出小巷,將行李放進貨車的車廂。
袁博解釋:“我跟山頭說了,鑰匙我帶一把走,他今天什么時候有空就去火車站外的空地開車。”
“哦哦。”肖穎扭過頭問:“爸媽,你們的身份證都帶了嗎?”
“帶了。”柳青青答:“都收得好好的,火車票讓阿博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