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路越修越好,尤其是大路。”袁博道:“惠城去省城的路大部分已經是水泥路,去年陸陸續續修了好幾個月。現在非常好走,一點兒也不怕顛簸。”
肖淡名微笑道:“行,那我得努力等等。”
倏地,他似乎想起什么,問:“阿博,你……你是否有回去拜祭你爸媽?”
袁博低低“嗯”一聲,答:“他們葬在山上,我偶爾會去打掃掉野草,給他們上柱香。”
“沒回村里?”肖淡名嘆氣低聲:“你們的老屋都已經破舊不堪,還漏了一角,恐怕再也住不了了。”
兩年多前,他帶著肖穎回惠城,還沒安頓下來,便匆匆帶著老伴和女兒趕去山尾村。
坐了兩三個小時的拖拉機和牛車,總算到了那個熟悉又陌生的小山溝。
山還是那些山,黑褐的土層斑斑駁駁,仍跟記憶中一模一樣。
可惜,卻已經是物是人非。
認出他的村民告訴他說,袁大牛早在十幾年前就去世了,上山找柴火的時候不小心摔下山崖,不到兩三天就死了。
他悲痛欲絕,問了袁博的下落。
村民反問他說,那小子不是去惠城找你投奔嗎?頓時把他給問懵了!
肖淡名難受嘆氣,低問:“阿博,當年你在縣城連一個落腳之地都沒有,做什么不回老家?是怕田二狗幾兄弟搶你家的山地?”
“不全是。”袁博眸光微沉:“我媽過世后,我家成了村里最窮的人家。村民們欺負我爸老實,說了很多難聽的話,趁我家落難,偷偷摸摸占我家的便宜。后來,我被田二狗他們打罵,我發誓以后出人頭地一定要他們好看。起初是我混得不好,所以咬牙不回去。等我長大些,發現那邊沒什么好留戀的,所以只回去祭拜爸媽,沒回村里。”
肖淡名聽得淚光閃爍,心疼不已。
“可憐你一個孩子……連個立足之地都沒有。”
袁博淡聲:“我長大后,慢慢明白一些道理。人善被人欺,弱肉強食,這些都是正常現象。那些日子,我靠一身戾氣和怨氣撐下來。現在的我,心性比以前平靜多了,也成熟一些。拳頭偶爾不是硬道理,我學會了忍讓。那個……肖穎改變我不少,讓我收斂了爆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