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這一次，顧南山沒機會再上戰場了，如今他茍延殘喘，能有一口氣已經算她仁慈。

“阿姐，我、我想上戰場。”一直沉默不語的顧夏風，突然啟唇，他漆黑的眼睛定定看向顧煙羅。

顧煙羅微愣，旋即她詫異道，“什么？”

“我想上戰場歷練。”

顧煙羅愣住了，在她的印象中，顧夏風身子虛弱，上戰場的哪個不是身子強健，壯如牛，如今他去戰場上，豈不就是被人摁在地上打？

元氏也是一臉擔憂看向顧夏風，懷疑這孩子是不是在說胡話。

“我知道娘親和阿姐在想什么，我不是一時的沖動，在顧南山倒下后，我就在思考此事。”

顧夏風眸光堅定道，“自從進入東山書院后，我才知道，原來在皇家眼中，不論你官做的再大，權勢再滔天，也只是一條能說會道的狗，我不想做這條需要察觀色小心謹慎的狗，在權衡利弊時，把自己的親人推出去做棋子，只有絕對的力量，才能保護好娘親和阿姐。”

顧夏風的話讓顧煙羅愣住了。

她完全沒想到，顧夏風竟然會如此敏銳。

他如今才在東山書院多久，便改變了想法，話雖難聽，但在不少皇子公主們的眼中，可不就是如此？

“況且，阿姐往后要嫁入皇家，若我能爭取軍功，手中有實權，就不會有人敢欺負阿姐，給阿姐氣受……”

顧夏風的話音落下，顧煙羅目光微微頓住。

她眼神頓時有幾分復雜，旋即便立刻道，“風兒，上戰場不是兒戲，很苦，還會有喪命的風險，你不能為了別人想去戰場。”

“阿姐和娘親不是別人。”

顧夏風語氣有些執拗，旋即，他的目光黯淡幾分，“除非阿姐不把我當做自己人。”

“怎么會？我們是至親！血濃于水，阿姐怎會不把你當做自己人？”

顧煙羅連忙解釋道。

顧夏風便順著她的話說，“既然阿姐把我當做自己人，那就應該讓我為這個家付出。”

顧夏風話音落下，元氏算是徹底看清楚了。

他心中已經默默做好決定，誰都沒辦法扭轉他的想法。

“去歷練歷練也好，男兒去戰場上歷練一番，說不定成長會更快。”

元氏說完，目光溫柔看向顧夏風，“風兒長大了，想為我們分擔，我們該鼓勵他去做。”

“這幾日你就去顧家軍里練練，顧家軍有不少你外祖親近的人，他們都會盡心培養你的。”

看元氏都這么說了，顧煙羅也沒再多。

顧夏風如今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她確實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命他處處按照自己的想法做。

……

第二日，顧夏風就開始找時間去城外大營內跟著顧家軍操練。

元老將軍得知此事后，他的眉頭一皺，“那小子弱不禁風的，他如何能上得了戰場？”

當即就把顧夏風叫去元家勸了一頓。

結果，非但沒有勸動顧夏風離開軍營，反而被顧夏風那一身少年志氣點燃了熱血，急哄哄入了宮，主動跟明成帝說，他要重新掛帥出征。

最近這些時日，明成帝正因為選哪位將軍前去邊境發愁。

幾位大將都在鎮守邊關，京城內的幾位將軍，上戰場做主帥的次數少，沒什么經驗，跟北洲這一站，必須贏，不能輸，所以這個主帥的人選需得格外慎重。

元老將軍剛踏入御書房，就說自己要掛帥出征，明成帝聽到他的話，立刻笑了幾聲，“你都一大把年紀了，開什么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