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司業。”顧煙羅垂眼，乖巧回應。

周遭的監生瞧見眼前的一幕，全都忍不住心生懷疑。

顧煙羅真的癡傻嗎？

她行事舉止，語，都沒有半點癡傻的模樣。

……

午時，監生們一般都會留在書院內用膳。

能在書院讀書的，要么天資聰慧，要么家財萬貫，身份尊貴，每日膳房做的菜品便是幾十種。

顧煙羅一股新奇勁兒，到了用膳的時間，一雙眼清亮，盯著不遠處的菜品，脆生生道，“間筍蒸鵝！三鮮大骨湯！蜜漬豆腐！酒燒鉗子……”

方才在惠安堂還揣測顧煙羅究竟是不是真的癡傻，眾人瞧見眼前的一幕，紛紛嗤笑出聲。

“我還以為是裝傻，如今一看，是真傻啊！”

“哪家的大家閨秀如她這般，看到吃的兩眼放光？”

“畢竟是從山洞里回來的，沒什么規矩和教養，咱們得理解！”

“什么山洞？我怎么記得是個什么谷？”

“管他是什么，都是偏僻又寒酸的地方，向來野慣了，哪有咱們京城世家貴女們那般有教養？”

周遭的聲音落入耳中，顧煙羅渾不在意。

婢女把膳食幫她端過來后，顧煙羅便認真品嘗著其中滋味。

筍清脆，味道鮮美，鵝肉香氣濃郁撲鼻，令人食指大開。

她嘗了一口間筍蒸鵝，又看向一側的三鮮大骨湯。

明月剛拿起湯勺替顧煙羅盛湯，手腕倏地被人打了一下。

“啊！”明月的手被打的砸進滾燙的湯中，疼的她驚呼一聲。

顧煙羅只看見，明月的手從湯中舉起來后，肉眼可見的紅起來。

她的目色微暗，抬眼看到丞相府千金孫千瑤，和她身后的幾個世家貴女們，其中便有顧如月。

“傻子，湯好喝嗎？”孫千瑤睥睨著顧煙羅，眼底夾雜著濃郁的嘲諷。

話落，她把湯掀翻，三鮮大骨湯頓時流淌滿地，濺到顧煙羅的裙角。

她的目光一點點沉下來，抬眸，便看到顧如月虛偽地拉扯住孫千瑤的手，“瑤瑤，你別這樣，我大姐姐本來就因為腦子不好受盡委屈，如今還……”

“你為她著想，

她為你考慮了嗎？在司業面前出盡風頭，看著像是傻子嗎？”孫千瑤避開顧如月的手。

“跟阿月認錯。”孫千瑤緊盯著顧煙羅，厲聲威脅，“為你之前對她做的所有事，磕頭認錯！”

顧煙羅眸子閃過一抹戾氣，她抬起手，端著盛三鮮大骨湯的碗就往孫千瑤身上砸去——！

那結實的瓷碗，毫無預料砸在孫千瑤身上，讓身后的幾位世家貴女全都嚇傻了。

她們震驚不已，直到孫千瑤的哀嚎聲響起，“你這個賤人！你敢打本小姐！”

“是你們先欺負我家小姐的！”明月見狀，連忙護在顧煙羅的身前。

“你敢打我！你這個傻子竟然敢打我！”孫千瑤疼的臉色都猙獰了，她沖上前，掐住顧煙羅的手腕，想要打回去。

還沒碰到顧煙羅，就感覺手心像是被針扎一樣，疼的她驚呼一聲，連忙松開手。

“你——！”孫千瑤越發氣急敗壞，她又沖上前，顧如月來拉她，三人頓時就扭打成一團。

扭打中途，顧煙羅倏地注意到，顧如月竟然把藥粉灑在孫千瑤的頸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