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居然會是顧景曜，居然會是高高在上，傲慢專制的顧景曜，他居然也有這么……卑微？心酸？可憐？的時候。

秦顏晚收起了惱怒，臉色也沒有那么生硬了，頓了頓，還主動把話題轉回了婚紗：“不是說時間緊，沒法兒定制，都是買成品嗎？”

“是，我把設計圖給設計師，他找到一條相似款，加以修改，就跟我的設計圖大差不差了。”顧景曜深了眸色，“猜猜是哪一條？”

秦顏晚就算態度沒那么尖銳，也不可能跟他調這種情，撇開了頭，顧景曜用激將法：“不好奇那時候你在我心里，是什么樣的？”

……閑著也是閑著，秦顏晚停頓了幾秒，到底是起身，走到那三排衣架前。

一共九件婚紗，大裙擺、魚尾款、緞面、前短后長，什么風格都有，可供的選擇很多，甚至還有黑紅配色的婚紗……還挺不忌諱。

秦顏晚只是好奇，伸手想去拿那件黑紅婚紗看一看，目光卻忽然被旁邊那件漸變薄荷綠色的婚紗吸引了過去。

它被掛在一件這么顯眼的婚紗旁邊，其實很容易被忽略，但卻讓她想起，她那年在校慶上跳的舞。

她看向顧景曜，看到顧景曜生來清冷的眸子有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就知道他設計的，是這一件了。

秦顏晚抿唇：“你又不是服裝設計專業的學生，你怎么會設計婚紗？抄的？”

“想過很多遍你的樣子，自然就畫出來了。”

秦顏晚眉心輕蹙了一下，手指猶豫著去碰那件婚紗，過了會兒，才澀然道：“剛跟你的時候，我幻想過很多次能跟你結婚，成為真正的顧太太。”

“我也不是沒有想過。”

指尖剛碰到那件婚紗，秦顏晚就好像如夢初醒，沒有再陷在他這接連不斷的感情牌攻勢里，硬著聲說。

“就算，你對我的感情是真的，但男女之情，在你的宏圖偉業面前，也是微不足道的吧，就像我那天晚上跟你說我流產的事，你也只是當時覺得難受，隔天起來就無動于衷。”

顧景曜不知何時走到她身后：“要我哭給你看，你才信我不是無動于衷？”

秦顏晚本能地轉身，顧景曜輕聲：“乖乖，我可以平衡這兩件事，我不需要在你和賬本之間做選擇，你信我。”

秦顏晚沒有說信不信，但問了他：“你把婚禮定在什么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