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們那三年里，為數不多的，雖然一起在東海岸過夜，但夜里沒有發生什么。

秦顏晚到現在都記得，病中的顧景曜脾氣多好，讓他吃藥就吃藥，讓他睡覺就睡覺，還很……黏人，要抱著她，還要她一直待在他看得見的地方。

太親昵了，她都在恍惚間覺得，他是不是真情流露，他是不是也喜歡她？

不只是她，連醫生都以為他們是夫妻，喊他顧先生，自然而然地喊她顧太太。

她愣了一陣，剛要否認，顧景曜就答應了，說：“嗯，知道了，我會注意。”

沒有糾正醫生的誤會，甚至默認了。

醫生走后，他靠坐在床頭，似笑非笑地重復：“顧太太？麻煩顧太太，幫我倒杯水。”

這句“顧太太”喊得促狹，是彼此都心知肚明的玩笑話，但無法否認，她心底是有因為這三個字，暗生歡喜的。

他們那三年，細數起來，也不全是不好的回憶，也有過溫存和柔情。

是直到白柚出現，一切才戛然而止，并且開始支離破碎，面目全非。

想起這個人，秦顏晚瞬間回神，身上冷得起了一層小顆粒。

她抱住自己的雙腿，淡淡說：“是嗎，我都不記得了。所以顧總來找我，是需要我幫你打120嗎？”

她不搭理他，男人的單眼皮又往下垂了一點。

“你要跟柳厭走，我就讓你跟柳厭走了，你要為了柳厭趕我走，我也走了，現在我都病了，你還要這么狠心？”

“……”秦顏晚不可思議地看著他，“顧景曜，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他又病糊涂了吧？

上次病糊涂喊她顧太太，這次病糊涂，他開始賣慘？？

這怎么能是一向高傲的顧景曜做得出來的事？

秦顏晚只覺得他是高燒，燒壞腦子了。

“……你少來這一套！你要是不需要我幫你打120，那就自己走，還有，把房卡還給我！下次再未經允許隨便進我房間，我一定會打110！”

顧景曜啞著聲：“乖乖，頭好暈。”

“我說了你可以去找醫生！”

顧景曜真的跟病傻了似的：“乖乖，想睡覺。”

“回你房間睡！”

顧景曜拉她的手。

“乖乖，我想跟你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