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步義趕緊走到一側，靜靜地等候吩咐。

陸玦沒有話，閉上眼，腦海里一遍遍過著葉蓁蓁的醫療報告上的各種檢查結果。

“重度胃潰瘍，建議手術治療。”

他回憶著這個最終的醫囑，一一條條倒推她所有的檢查。

她第一次進醫院，是四年前，因為胃部不適。

“胃部不適……”陸玦心頭一動，腦海里閃過一道的身影。

放在茶幾上的手機，過去短短的十分鐘內，又發過來了好幾條未讀信息。

陸玦沒有回復，繼續回憶著所有細節。

之后葉蓁蓁整整一年都沒有再做檢查。

再次出現診療記錄，是一年后的四月份，她生日那。

那時候，她已經離開他一年了。

跑到了很偏遠的島，一個人在那里求醫。

應該，那一年里她一直都待在那座島上。

一座方寸山海還未覆蓋到，追查不到的地方。

葉蓁蓁腦子一直都好使，永遠知道在哪里打敗他，從不出錯。

陸玦渾身上下彌漫著危險的氣息。

后來呢？

他略一追溯，紛繁的信息潮水般涌來，熟悉的刺痛傳來，腦海要爆炸一般。

但他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疼痛似乎對他早已不會產生任何影響。

再后來，是半年后她換了一座城市醫院問診。

這是北州趙家的私人醫院。

“你和趙家前些年結識，他們敢這樣幫你，必然是你手上還握著他們的致命把柄，連我都瞞過了。”

陸玦手指摩挲著掌心的佛珠，一顆又一顆，整整十八顆，葉蓁蓁單獨去赴醫時的可能場面，也在他心里過了十八遍。

“你不回來，選擇單獨就醫，一定是發生了嚴重的事情，就跟三年前你離開我時一樣。”

“后來，你又就醫了二十六次。每一次的檢查報告都大同異，唯一的破綻，那些醫院都是國內資質最好的。”

“什么胃潰瘍，嚴重到必須國內最頂尖的醫院才能治療？”

“葉蓁蓁，你到底怎么了？”

陸玦獸頭面具下的雙眉峰頂蹙起，腦海中的風波越來越快。

胃潰瘍，頂級醫院，私人醫院，隱匿行蹤……

“胃潰瘍……”陸玦睜開眼，抓住了確鑿的那個點上的證據。

“丫頭更改了所有的就診記錄！”

雖早有猜測，但陸玦一向喜歡用證據話。

當所有邏輯鏈閉合，證據確鑿，心頭懸著的達摩克利斯之劍瞬間垂直刺入，爆發出一股毀滅地的力量。

更改病歷……

她是桃夭，是攻擊領域的戰神，她自然做的到。

他們山海的防御體系根據與官方的約定，距離當時還有半年才會覆蓋。

她就是在那之前更改的！

只有在那之前，他才不會發覺。

否則，一旦山海的防御網在全國鋪展開，這種醫療系統一旦被程序攻擊，就能立即收到警報。

“丫頭，你永遠都算的這么精準。”

陸玦不禁想再次摸摸她的頭，看她露出一臉無辜的真樣子。

她的心謀，從來不在他之下！

“更改病歷。”

“是為了掩蓋真相。”

“咔！”陸玦五指收緊，嵌在佛珠內部的稀有合金幽藍的暗芒一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