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司珩只應了一聲，下一秒就昏睡了過去。

舒瑤看著他疲倦的臉，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如果沒有自己這些事的話，霍司珩就有足夠的精力去應付海城的變故了。

舒瑤輕輕的閉上眼，雙手合十，在心中默念。

“神仙保佑，讓這些事情快點結束。”

人只有走投無路的時候才會求神拜佛。

可笑的是，舒瑤曾經是個無神論者，而如今也并不算是走投無路，竟然也能為了霍司珩開始默默祈禱了。

她不知自己心中到底是何想法，就是忽然覺得，她心中的防線比從前松動了不少。

她不再厭惡霍司珩，也不再恨他，她竟然像曾經和霍司珩愛的最熱烈的時候那般，真心實意的心疼他了。

可能顧楠音說的是對的，有些事情不是想忘記就能忘記，更不是想放下就能放下。

不看清自己的心，做什么都是徒勞。

她虔誠的在心中祈禱，沒有留意到窗外閃過一個身影。

顧婉清扶著蘇太太從舒瑤的病房外面經過，有些擔憂的看著面容憔悴的蘇太太。

“姑媽，你真的不進去看看嗎？”

這幾天蘇太太的精神狀態好了很多，不像之前那么瘋瘋癲癲的了，顧婉清也放下了不少。

但是她看得出來，蘇太太是真的想和舒瑤好好說說話。

每一次她都借著出來散步的，由頭從舒瑤的病房外面路過，只為了悄無聲息的看她一眼。

“不去了。”蘇太太聲音沙啞的說道。

“她恨我，我也改變不了什么，就算是出現在她面前又能怎么樣？”

去看舒瑤對她厭惡的表情嗎？

她已經給舒瑤帶來很多麻煩了，她不愿意讓舒瑤再為了自己的事兒煩心。

她更是沒有想過，短短幾天時間內，她對舒瑤的態度竟然來了個這么大的轉變。

顧婉清抿了抿嘴唇，沒有說話，扶著蘇太太回了病房。

蘇太太該睡覺了，顧婉清正在替她鋪床，忽然聽到沙發那邊坐著的蘇太太有些呆滯的說道。

“你說我為什么這么蠢？連自己的女兒被人偷換了都不知道。”

顧婉清轉頭看向蘇太太，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蘇太太仿佛在幾天時間內就蒼老了許多，人的精神也不太好，現在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年逾花甲的老人。

她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中，和顧婉清說著話，又像是在自自語。

“當年咱們顧家這一脈沒落，你父親過世，大哥哥又爛泥扶不上墻，全家上下沒有人把他放在眼里，對他更沒有什么指望。你外祖父過世之前擔心我沒有依靠，就想盡辦法換來了我這個進蘇家的機會。”

那個時候的蘇志國年輕，英俊，至少從外表上看，他是一個謙謙君子。

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蘇太太就對他動了心。

幸運的是蘇志國對她也有意，二人迅速完婚，讓病重的父親親眼看完了婚禮，安心的走了。

父親過世那一天，蘇太太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不肯出來。

蘇志國端著親手做的飯菜進門，抱著她柔聲安慰。

說自己就是她的依靠，說旁人都覺得是蘇太太配不上他，可他卻覺得能擁有蘇太太，是他畢生的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