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兮風用力甩開他的手，上前就要帶顧兮薇走。

“你要帶她去哪兒？”君九宸沉著臉問道。

“帶她去哪兒，都比在你這里強。”

“還有別的地方比這里更合適的嗎？”君九宸反道問，霍兮風一下子陷入了沉默，這里到處都是染了鼠疫的人。

只有君九宸這里還算干凈，在他的帳中的確比別處強。

霍兮風緩緩收回手，可是對君九宸的敵意卻很大：“你最好離她遠點兒。”

君九宸沒有理會霍兮風的挑釁，而是走到桌前指著上面一堆的藥方，說道：“這些都是兮薇寫出來的藥方，但我不知道哪張才是對癥的。”

他之所以能醒過來，跟這些藥方有很大的關系。

桌上的藥方至少十幾種，霍兮風一張張看過去，似乎每一張都對癥。

他想了想，道：“試，一張張的試，總有一張對癥的。”

“她的身體不適合試湯藥，由我來試。”君九宸道：“我身上的鼠疫還沒有完全痊愈，由我來試最合適不過，我能清楚感知哪些藥對癥，哪里藥不對癥。”

霍兮風攥了攥拳，雖然他不想欠君九宸的人情，但他說的話卻是有道理的。

“好，由你來試。”

君九宸點了點頭，隨即讓人把藥方分發下去，每熬一碗湯藥就由他服下。

若是他的癥狀減輕，就代表藥是對的，可以給顧兮薇服用。

若是他的癥狀加重，說明就是錯的。

這一試藥，就試了兩天。

顧兮薇因為懷著身孕，一個人要承擔兩個人的營養。

她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瘦了下去，甚至病情比一般人來的更加洶涌。

到了第三天，她已經吞咽不下去任何東西了。

顧兮薇的呼吸逐漸微弱，她的臉上露出死氣，君九宸也因為試藥身體出現了狀況，他的口鼻開口流血，人也變的虛弱起來。

最可怕的是他的眼睛，已經到了快要到了不能視物的地步。

藥性相生相克，他已經中了藥毒。

君九宸又端起了藥碗，霍兮風也有些于心不忍：“你不能再試下去了。”

“除了我，還有誰能試出來藥效。”君九宸云淡風輕的一笑，從容的端起藥碗一口灌了下去。

滴答，滴答……

鮮血從他的鼻中冒出，顯然藥效依然不對。

君九宸只覺得眼前一黑，最后一絲光亮也覆滅了。

在黑暗來臨之前，他看向了顧兮薇的方向，她在安然的睡著，可是臉卻像紙一般白。

等我，他在心里暗暗的道。

霍兮風又急又恨，一拳重重的砸向桌子：“為什么還不對。”

再試下去，君九宸和顧兮薇的命就全都保不住了。

“再來。”君九宸抹去鼻端的血跡，他在心里打定了主意，他一定要把顧兮薇救回來。

突然，顧兮薇悶咳幾聲，一口鮮血從她口中噴出。

“兮薇。”君九宸循聲奔了過去，卻因為看不見撞到了桌子上。

霍兮風快他一步沖到床邊，看到顧兮風噴出來的血跡，他拿帕子的手都在顫抖：“沒事的，你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他顫抖著手摸向顧兮薇的脈搏，卻發現她的脈象已經弱到幾乎摸不出來了。

霍兮風死死的咬著嘴唇低聲啜泣起來：“不會的，一定不會的。”

屋內的大夫全都一臉悲傷，君九宸感覺到顧兮薇的呼吸斷斷續續，他心焦的抓住一個大夫，問道：“她如何了？”

大夫搖頭嘆息：“大人節哀，準備后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