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該怎么辦……難道就看著他……死嗎……”

一字一句，都說得艱難。

她捂住自己的嘴，不讓自己哭出聲。

鐘醫生搖了搖頭：“我也沒有別的辦法，新研制的特效藥在臨床階段宣告失敗了。”

姜潮汐不敢想陸炎霆有一天會離開自己。

她平復了心情，顫聲問：“如果沒有特效藥，他還能活多久？”

“要看霆哥的意志力了，也許三個月，也許半年，都不一定。”

鐘醫生寬慰道：“我認識霆哥這么多年，他的意志力一直很堅定，也許……會有奇跡發生。”

姜潮汐從來不相信什么奇跡。

奇跡都是安慰人的說法。

姜潮汐反手擦去眼淚，問：“我可以經常來看他嗎，會不會對他的病情有影響？”

“你可以來看他，也許會有好的影響。”

鐘醫生其實最想說的是，珍惜當下。

不管未來怎么樣，至少現在，不要留有遺憾。

他知道陸炎霆有多愛姜潮汐，也知道陸炎霆為了救回他們的孩子，舍生忘死，去的時候，就沒想過會活著回來。

姜潮汐扯了扯唇角，對鐘醫生說：“麻煩你不要告訴陸炎霆我已經知道了他的真實情況。”

“嗯，我不會說，放心吧！”

“謝謝，我現在可以去看他了嗎？”

“我給他注射了鎮定劑，再過半個小時他才會醒過來，你要小心一點兒，他發病的時候，可能會傷到你。”

“好的，我知道了，我會小心的。”

姜潮汐回到病房。

病房內一片狼藉，茶幾也倒了，水果散落一地，還有一些被踩壞了。

而陸炎霆被綁在病床上，面色鐵青，覆蓋了一層薄汗。

呼吸聲格外的沉重。

仿佛在做垂死的掙扎。

姜潮汐看到他這個樣子，又想哭了。

她吸了吸鼻子，把眼淚逼回去，開始收拾病房。

等她把病房收拾干凈，陸炎霆也醒了過來。

他看到姜潮汐，眼底滿是驚喜，但下一秒，又被恐慌所取代：“我不是讓你走嗎，你又回來干什么，快走！”

他語氣生硬，好像真的不想看到姜潮汐似的。

姜潮汐卻沒有說什么，而是坐到病床邊，幫陸炎霆把綁帶解開。

“你不舒服就告訴我，為什么要趕我走呢？”

她打了一盆水，溫柔的拿濕毛巾，幫陸炎霆擦拭臉頰上的汗水。

雖然瘦，但陸炎霆的臉還是很帥。

輪廓比以前更立體更分明了。

有病嬌美男的感覺。

在姜潮汐溫柔的注視下，陸炎霆漸漸平靜下來。

“我只是不想讓你看到我這個樣子，很……可怕吧？”

“不可怕。”姜潮汐又抓住陸炎霆的手，幫他擦手。

他的手掌寬大，指節修長分明。

但是手心和手背，有不少大大小小的疤痕。

以前并沒有這么多疤痕。

有些疤痕還是新的。

姜潮汐想到寧寧滿身傷痕，陸炎霆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說不定比寧寧更慘。

她伸手，去撩陸炎霆身上的病號服。

陸炎霆想壓，卻慢了一拍，病號服被撩了起來。

看到陸炎霆身上的傷，姜潮汐哭了出來：“陸炎霆……你傷得這么重……你為什么不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