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說了嗎,是你睡下時來的。”龍玉清心不慌,手不抖的回道:“放心吧,我傍晚前就回來,你準備的衣裳,我也一定會穿的。”
“好吧,此等大事兒,卻是要聽父親的安排。”楊玲兒點了點頭:“那你快些吃,莫要讓人家等急了。”
“好。”龍玉清笑著點頭。
楊玲兒向前推了推餐碟,與往常說的話一樣,重復道:“多吃一些這個青豆肉包,這個很香呢!”
“好好好,我知道是你做的,我都吃了,行了吧。”龍玉清笑瞇瞇的回著。
……
半個時辰后。
龍玉清離開城主府,乘坐車輦,來到了潮龍城府衙。
他剛一入內,一位新被提拔上來的文官,便抱拳稟告道:“吳將軍早晨便派兵丁過來稟告,這四城城主,于天明時分便在南城外扎營,率兵兩萬,且帶了不少高品門客,其中不乏五品。”
龍玉清聞聽此,便皺眉問道:“他們具體的扎營之地在哪兒?”
“城外,興龍山下!”
“呵呵,興龍,好名字啊。”龍玉清冷笑一聲,點頭道:“你速去命人準備車輦,等古皇傳人一到,我們便去興龍山,會見四城城主。另外,通知吳將軍,出發時,不需命城中潮龍衛跟隨,只帶百余名近衛隨行便可。”
“四城城主,命四十萬大軍圍困我潮龍城,鬧得人心惶惶。他們這四個王八蛋,包藏禍心已久,此刻會見,必然是十分兇險,城主……還是謹慎為妙啊,起碼也要帶兩萬兵丁前去。”文官勸道。
龍玉清聞聽此,頓時擺手道:“現如今的古皇傳人四個字,早已在九黎可抵百萬雄獅了。有他一人在,便足夠了!我若是率軍前去,反而會顯得膽小怯懦,上不得臺面。”
“就按照我的吩咐,速去準備。”
“……遵命!”
文官抱拳行禮后,便匆匆離去。
對于現如今的龍玉清而,他肯定無法做到完全掌控潮龍城的軍政,畢竟在楊家精銳喪盡后,這文武百官早都死的死,逃得逃了,即便想行令,那也無人執行啊。
但他借著古皇傳人這四個字,卻也能令城中諸多勢力,俯首稱臣,并且逐漸掌握府衙的走向,提拔一些底子干凈的官員做事兒。
文官走了后,龍玉清身著華服,頭戴龍觀,腰板挺得筆直,且步伐也變得愈發沉穩。
他邁步走向后堂,想要再去見一人時,卻無意間撇到了那府衙正堂最中央,最寬大,也是最高的城主椅。
那把椅子,他自打成為城主以來,就只在“登基”時坐過一次,而后每逢大事,儀事時,他都會將這把椅子讓出來給岳父坐。
文武百官從未覺得有什么不妥,也習慣了抬頭就能見楊大將軍的心安感。
龍玉清路過那把椅子時,只身正步直的向前走去,并緩緩抬起左手,掌心自椅子的扶手上緩緩摸過……
不多時,他穿過后堂,走進了一間幽靜的雅房之中,輕道:“坐。”
……
潮龍城外,興龍山腳下。
白鹿城主坐在大營內,皺眉道:“呵,商議就商議,還非要挑選一處名為興龍的山脈。這會不會顯得太過諂媚了一些啊……!”
主座上,洞冥城主葉玄,低聲回道:“把該拿到的拿到,寸步不讓,那即便諂媚一些也不打緊。在這九黎天下,尊嚴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此話有理。”
虢郡城主微微點頭:“距離晌午,還有不到一個時辰。咱們打個賭吧,這古皇傳人會不會按時赴約,如是按時,他龍玉清會帶多少兵丁前來?!”
“那個幸運至極的廢物。”
白鹿城主輕道:“他生性膽小,懦弱,我猜,他至少要引五萬以上的兵馬,才敢出城……!”
“哈哈哈!”
眾人聞聽此,都放聲大笑了起來。
“唉,當初這古皇傳人,為何來的不是我白鹿城啊!為何不給我舍命相救的機會啊!!!恨,大恨啊!”
……
晌午之時,剛過一刻。
龍玉清沉穩的站在府衙堂中,面色平靜的瞧著門外的艷陽高照。
周遭,十幾名文官武將,此刻早已經等的焦急了。
新被提拔上來的吳將軍,朗聲道:“這古皇傳人……竟如此不守時啊!這都晌午過一刻了,他還沒有出現!看來,這帝墳一行,真是讓他撞了膽色,根本就沒有將四城城主放在眼里啊。”
“莫要多說,這整座潮龍城之人的身家性命,現在全都在古皇傳人的肩上挑著……那他喜歡什么時候來,就可以什么時候來。”文官的禮儀彈性,在這一刻得到了升華,竟沒有出痛批,反而是內心向陽,一切原則都可以跟著強者走。
“他是有什么事兒,耽擱了嗎?!”
龍玉清在心里暗自嘀咕了一句。
“刷!”
就在這時,內堂中陡然涌動出一股非常灼熱的氣息,緊跟著虛空激蕩,一道模糊的人影出現。
眾人猛然回頭,親眼見到那人影愈發凝實,正是出場逼格拉滿的清涼府第一裝逼犯。
“臨時有事兒,耽擱了一些時間!”
任也看向眾人,笑道:“龍兄等急了吧!”
“有你壓陣,我有什么可急的?”龍玉清爽朗一笑,輕道:“倒是那四城城主,這會可能已經不知道喝了多少壺茶了,估計茅房地板都要被踩碎了……!”
“他們已經到了興龍山?”任也問。
“沒錯,我們現在出發的話,大概半個時辰可以趕到此地。”龍玉清稍作停頓后,便問道:“我只召集了百余名近衛,朱兄,你看還需要準備些什么嗎?”
“不急,不急!”
任也身著布衣,擺手道:“他們為利而來,即便等到明年開春,也不會走的。”
龍玉清一聽這話,便疑惑的問道:“朱兄,那你的意思是……!”
話音落,眾人全都看向了任也,目光充滿了茫然。
殿內,任也背手瞧著龍玉清,似乎思考很久后,才輕聲道:“呵呵,我早晨尚未進食,這會突然有些餓了。龍兄,這府衙里可有酒有菜啊?”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懵逼了,心說他媽的這四城城主都來了,且還要商議五城未來這樣的大事兒,你……你這就準備先開喝上了?
這也太不著調了吧?!
龍玉清眨了眨眼眸,回神道:“有啊,今日府衙人多,也開大灶了。我這邊命人去準備就是了……!”
“龍兄,你我飲酒,旁人不必在場。”
任也微微點頭:“讓大家都去休息吧,等我們吃飽喝足了,在去興龍山見那四城城主!”
龍玉清雖目露費解之色,但還是點頭道:“也好。那諸位便去后院用餐吧,等晌午過了再出發……!”
一群人只能強忍心中的疑惑,順著殿內后堂離去。
大概過了兩刻鐘左右,府衙灶房送來了四碟熱菜,四蝶涼菜,以及兩壺好酒。
任也與龍玉清相對著落座,輕聲招呼道:“來來,先用膳!”
龍玉清一邊給他倒酒,一邊笑著問道:“朱兄,我有些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我等為何要故意晚去興龍山啊?是為了給四城城主一個下馬威嗎?!”
“不是!”任也伸手接過了對方的酒杯。
“那是什么?!”龍玉清又問。
任也拿著酒杯瞧著他,問道:“龍兄,咱這酒還喝不喝啊?”
龍玉清稍稍頓了一下,笑道:“當然喝啊,來來,你我共飲此杯!”
“等一下,我怎覺得還缺一個杯呢?!”任也突然皺眉。
“缺?缺誰的?!”
話音剛落,任也抬手一翻,這手中便多了一個靈位牌。
“啪!”
他將靈位牌放在桌面上,指著旁邊的空位問道:“龍兄,你說這無字的靈位牌上,該寫誰的名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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