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秦沒有回答楊毅的話，只是說道：“多謝你前來告知。”

說著，就準備繞過楊毅，離開了。

“為什么去不了？”

楊毅的聲音在他背后響起，“因為你無法下手誅殺你的同族嗎？”

白秦停住了腳步。

他轉過頭，幾乎是以很遲緩的動作，緩緩看向了楊毅。

隨后道：“什么同族？我聽不明白你在說什么。”

“在外面的世界，靈獸化形是很正常的事情，可以說外面的靈獸比比皆是。”

“只不過，在這里，靈獸化形之后便會被人視為可以大補的珍寶，所以想要隱藏身份，也無可厚非。”

“可是白秦，既然你想隱藏你自己的身份，又為什么要接連露出馬腳呢？”

楊毅微笑著，“你不希望別人發現你的靈獸本體，可你卻又在文英面前放走了那只靈狐，不覺得很可疑嗎？”

“我放走那只靈狐，只是因為我不忍心殺生罷了。”

白秦義正辭，“我是人族修士，并非靈狐，你搞錯了。”

“哦？”

楊毅眼底笑意更深，“可是我從未說過，你的本體是靈狐啊。”

空氣中安靜了一瞬。

白秦的表情變得青白交加，他死死的盯著楊毅，仿佛想把他給吃了似的。

而楊毅也是覺得好笑，他沒想到這么快就詐出了白秦的話，幾乎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是文英和你說的？”

最后，白秦敗下陣來，卻不死心的問道，楊毅搖了搖頭，“他沒說。”

“都是我的猜測，但是現在看來，我猜對了。”

楊毅靠在柱子上，“我看過你的生平卷宗，你的家族雖然算不上龐大，卻也順風順水，從小到大，你都是在溫馨的環境下長大的。”

“而如今，你的性格卻是不符合年級的成熟和穩重，這不合理。”

“我原本就懷疑你是否是真正的白家公子，調查一番之后并未察覺到不妥。直到我偶然間聽聞你和文英一起出過一次任務。”

楊毅道：“你不愿對那靈狐動手，但文英卻與你分道揚鑣，交了任務，讓你免受問責。我想你不會感激他，因為他殺了你的同族。”

“即便你們曾經的關系很要好，但也只能就止于此了。可是，既然你已經化形，決心成為人類，甚至是已經出現在了人間，過著人族的生活，又何必如此惺惺作態，最后把自己搭進去？”

“我惺惺作態？”

白秦被氣笑了，“楊毅，你不是我，所以你永遠不會明白我的難處。”

“換個角度思考，倘若有人讓你殺了你的同族，而你那同族卻毫無過錯，你忍心下手么？”

“我是已經化形了，可我的本體依舊是狐！你要我眼也不眨的殺死我的同族，我如何忍心？我又如何能做到？”

“他們，他們是無辜的啊！”

說到最后，白秦的聲音已然變成了嘶吼，他的雙目充斥著血紅，憤懣的握著拳頭，朝著楊毅怒吼。

他的身體微微顫抖著，看著楊毅的神情也是有些仇恨，楊毅嘆息了一聲。

“誰說一定要你去殺無辜的人了？”

白秦愣住了。

楊毅繼續說道：“這世間，無論是人，還是狐，只要是靈，就有靈性。”

“人族不全然是好人，靈狐也不全然是好狐，你又為何要殺那些好狐，而不選擇為民除害呢？”